苏舜轻轻敲了敲房门,星星循声打开了房门,看到抱着黄渺渺的苏舜有点惊讶,刚想出声,苏舜摇了摇头,眼神示意黄渺渺已经睡着了。
星星点点头,细细声说:“先进来吧。渺渺的床在窗边。”
苏舜点点头,步伐轻柔,甚至听不到脚步声。
星星掀开了被子,苏舜轻轻将黄渺渺放到床上,然后仔细盖好被子。
星星小声问:“她没事了吗?”
“她刚刚醒过来了,疼痛情况基本消失,就是有点头晕,明早看看情况要不要去医院检查。”
星星点点头,又问:“那我该做什么?要给她敷毛巾吗?晚上要看着她吗?”
苏舜摇摇头:“不用,放心,她暂时没事了。你也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我知道了,但我睡不着,我很担心渺渺,刚认识她的时候,她很阳光很温柔,成绩也很好,我很喜欢和她一起玩,但是认识久了之后,才发现她的那些温柔平和背后汹涌着抑郁悲伤,她的专业是考古学,看的是过去的故事,触碰到的是久远陈旧的物品,可能这种时间割裂感让她生病了,她说她能感受到那些物件对她说话,她说她能看到以前的发生过的事情,她..........”星星有些哽咽,“我那时觉得也许只是压力太大,对她说休息一下就好,我表现得一定很糟糕,她把心里话对我说,但我却没有认真地回应。”
苏舜保持着沉默,因为感觉星星好像还有话继续说:“后来她在落安第二文物工作队实习,她很优秀,毕业之后也拿到了转正的机会,但是她却辞职了,然后无端端到了一家便利店做店员,我那时还以为是什么搞诈骗的店,我总撺掇她去面试我认为很好的工作,现在想想,我好像也没真正理解她,只是在以自己为她好的名义而已。”星星声音有些哽咽。
“我曾经和渺渺讨论过命运。”苏舜开口。
“命运。”
“她的回答很有学术气息,认真又严谨地尝试描述命运,还归纳了一二三之类的话,但是都没能列举完,可能还没想到吧。”
这回换了星星不出声,等待着苏舜的话。
“她说得很有诗意,滑落下坠时的心慌没人体会,也没人会不顾一切飞身来捞你,同样的,当抵达天堂的观景台,观赏像小狗的云朵时,也没人听见你喜悦的赞歌。从头到尾都只是你。命运的课题也许是,独自一人。”
星星望着黄渺渺婴儿般的睡容:“的确像是她会说的话。”
“她正在面对自己的命运,没人能代替她承受命运。”苏舜接着说:“我或者你,对她来说,也是命运的课题,最终还是要她自己辨别和应对。”
两人都安静下来,月光透过窗户覆盖在黄渺渺的脸上,被汗弄湿的刘海已经干了。
“渺渺还好吗?”夏知秋进房间,看到两人守在黄渺渺床前。
“已经没事了,明天再看看情况,如果不行,就带她去医院。”苏舜转头说道。
“我问前台机器人要了一个安神暖香,渺渺可以用吗?”夏知秋展示着手里的香薰蜡烛,紫色的蜡烛包裹着一张浅粉色的纸,上面描绘着薰衣草。
苏舜点点头:“可以,薰衣草助眠安神。”
夏知秋点点头在长桌点燃了香薰蜡烛,火苗摇摇晃晃,挥发着宁神的气息。
各人的心情也安定下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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